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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光洒下, 谢之州发上插着的花灼灼盛放。www.jiujiuzuowen.com

他面色不变, 只伸手将花摘了下来, 拿在手里,侧头去看身旁的女人,“朕还有事,待处理完后再去找你。”

魏宝亭看了他一眼,觉得方才那花是她亲手待在他头上的, 又被这么多人给瞧见了, 心里定会不舒爽, 于是上前一步, 想着将他手里的花拿过来,他却下意识的一躲。

“......”

“......”

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,魏宝亭尴尬的将手收回来, “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
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总觉得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看, 她回头, 正好撞见一双灿若星子的眸里。

......是方才高大健硕的男人。

看他跟谢之州说话的态度,应该就是大将军王奎了。

魏宝亭虽然没怎么与他接触过, 但也从谢之州的嘴里听到过他,是谢之州很崇拜信任的人,也是他救了他一命。

于是魏宝亭对着王奎点点头,算是打了个招呼,而后转身回了朝华宫。

第二日,谢之州下朝后跟一众大臣去了勤政殿, 她这才得了清闲,本想着出去转一转的,可是外面的日头太大,又觉得没了他在身边无聊的很,便吩咐一旁的阿茵道:“你去找个太医来。”

阿茵惊道:“殿下是哪里不舒服?”

魏宝亭淡声道:“陛下总想要个孩子,我想着找太医来给我调养一下身子。”

她玩着手腕上带着的红色手钏,珠石碰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,半晌没有听见回声,便抬头看去。

就见阿茵正不敢置信的瞧着自己,倒像是听到了什么秘闻。

她好笑道:“怎么了?”

“没......殿下恕罪,奴婢这就去太医院请太医来,请张太医来!”张太医是皇上御用的,她自认为是最好的。

也不怪阿茵如此惊讶的模样,她是魏宝亭被关在朝华宫后安排在她身边,照料生活起居的,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,朝华宫这位跟陛下不和,甚至动辄就是打骂。

让她一度以为,这俩人可能要冷一辈子,没成想,前几日忽然好了起来,今日竟然又听到殿下说要调养身子为陛下生孩子,她自然是高兴的。

阿茵将张太医带来的时候,就见魏宝亭支着脑袋,见张太医来了,很熟络的将手腕露出来。

张太医道:“殿□□寒,近来思虑又多,不过身子底子倒是好,加之一直服用着药膳,倒是有了改善。”

“......药膳?”

阿茵连忙道:“是陛下吩咐的,他知晓您幼时受寒,落了病根,又怕您觉得汤药太苦,就每日安排药膳服用,你这几个月里喝的粥便是。”

魏宝亭心间一动,唇角翘起。

......小谢这人什么都好,就是不肯多说几句话,但凡他早跟自己表明他内心的恐惧,也不至于让两个人冷战了这么多月,白白浪费了多少时间啊。

“那再配合汤药的话,寒气去的就快一些了吧?”

太医自是点头,魏宝亭便吩咐人跟着去太医院拿药方子,准备从今天起好好的养一下身子。

也好安了他的心,别总是琢磨些歪门邪道。

“虽说用药好的快一些,但是臣观您近来的面色,虽说如今外头日头大,但适当的走一走,对身体有好处。”张太医临走,又回头吩咐道。

魏宝亭被他说的一愣,点头。

她确实好久没有出去过了,身子也越来越懒,总是不愿意走,宁愿一直坐着。

既然太医都这么说了,左右她在宫里闲着无事,便去外面走一走。

刚走到朝华宫门口,便见王奎正站在外面四处张望。

他来这里做什么?魏宝亭不解,但也看出他面上带着焦急之色,猜想是来找自己的,便上前去,“大将军?”

王奎被吓了一跳,猛的往后跳了一大步,待反应过来后,立马站直了身子,瞪大眼睛瞧她。

魏宝亭如今的身份是前朝的公主,按理说他是不用对她行礼的,但王奎还是拱了拱手,寒暄了几句。

看出了他心里的不安,魏宝亭笑道:“将军有什么话直说便是。”

王奎支吾了一下,也就说了出来,他当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了。

谢之州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,当时小小的他不仅聪明,而且比先皇还有大志,一心要做个好皇帝,可后来发生的一切,让这个高傲的孩子跌落泥潭。

他找到他的时候,他正藏在一口枯井里,身边都是腐臭了的尸体,偏他自己一个人活了下来,他亲眼目睹了先皇先皇后的死亡,醒来的时候就变了样子,眼里只剩下仇恨,他拗不过他,只能让他进了宫去。

就如现在,他依旧拗不过他,他是皇上了,可是眼里仍只有仇恨,虽说王奎自己也是恨的,可是不能不顾大局啊。

本以为无能为力的时候,忽然见到谢之州跟一位女子站在一起,近几月向来残暴狠厉的他,在那女子的面前,竟然是温柔的,没有一丝棱角的,甚至.....好好一个大男人还要带着花去哄人。

他打听了一下,才知道那女子是朝华公主,也知晓她被看管的严,便趁着谢之州在勤政殿议事,这才赶了过来。

王奎道:“陛下他曾经是个很善良的孩子,他现在这样也并不是快乐的,可是如今他谁的话也不听,只希望你......帮帮他。”

他说着,声音哽咽了起来,“只要你能帮他,就算是要我王奎给你当牛做马也是愿意的。”

魏宝亭连忙道:“将军这是何话?他这样,难受的不止你一人,只是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让他听我的,我试一试劝劝他。”

王奎连连点头,“对,你劝劝他,他肯定就听了!”

他一幅要把天下苍生放在她肩膀上的模样,好似她应声了,就是大英雄了。

魏宝亭无奈一笑,也不反驳,只答应了他说的话。

其实王奎说的也一直是魏宝亭担心的,不过之前被小谢吓到了,又被关在宫里,很少听到外界的传言,如今听到王奎这样说,倒是难过了起来。

......人心本来就是偏的,她自然心疼小谢多一些。

又听到王将军说了他之前的事情,一颗心倒像是被泡在水里许久,又酸又胀,脑海里什么都空了,只想着等他回来的时候抱在怀里好好的疼一疼。

他做了这样多的事情,看着血腥又残酷,又何尝不是在惩罚他自己?

今日谢之州回来的倒是晚,他疲惫的很,但是瞧见等着自己的魏宝亭,还是露出了抹笑容来,“不是让人吩咐了今日有事,让你先自己用膳的,怎么不吃?”

她早已经走到门口,拉着谢之州坐到了桌上,吩咐宫人将晚膳都一一摆好,这才道:“自然要等你一起吃啊,饿坏了吧?”

男人眼下青灰,脸色是罕见的疲惫之态,显然是因为近几日的事情闹的,可无论在朝堂上如何,在她的面前都是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的,“往后事情多起来,你不必等我,自己先用了才是,免得坏了肚子,等我回来你再陪我用一道就是。”

他说完,摸了摸瓷碗,见还温热,便推到魏宝亭的面前,“先喝了这碗粥。”

此前他让太医给她瞧过,说是幼时不注意,让寒气入体,身子自然发寒,需要好生调养着才行。

且她自来娇贵,饿一顿便让他心疼的很,怎么能日日等着他?更何况现在,他陪她的时间都是硬抽出来的。

魏宝亭接过来,听话的喝完,之前倒是没注意过,现在才发觉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,虽然不浓,但是细尝还是能尝出来的。

“最近很累吗?”

谢之州只陪着魏宝亭说了一会儿话就让人把奏折拿进来,案桌上燃着宫烛,映照着他紧蹙的眉心。魏宝亭见了,便挥退一旁的宫人,端着茶水走过去,顺势坐在了他的一侧,支着脑袋瞧他。

在寝殿的时候,两人都不喜欢旁边有人侯着,多数都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。

是以殿内昏沉,只这一处烛火明亮,谢之州一偏头就能看见女人的面容,沉进那双灿灿双眸般,幸好烛火映照,显不出他通红的脸颊来。

他将奏折放下,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蛋,呼吸都急促了些,但心情却好了起来,“事情是多了些,不过不是大事,过几天就好了......到时候便可以抽出时间来陪你了。”

他的动作很轻,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用柔软的唇碰了碰她,并不带任何的色彩,只是表达亲昵。魏宝亭很喜欢这样的他,便侧头将脸颊凑过去,示意他再碰几下。

即使脸颊再红,心跳的再快,他还是凑过去,浅啄了几下,才撤离。

唇边笑意越发的大,怎么也遮掩不住。

见她心情好了起来,魏宝亭才枕在他的肩膀上,去看他面前摆着的奏折,他的视线只放在她身上了,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她看到,忽听她问道:“.....你要把他们都杀了?”

他身体一僵,眉头已然皱起,将放在她面前的奏折拿到一旁去,又从底下抽出一册来,漫不经心道:“他们都是谢朝的叛臣,在魏朝混的风生水起,如此,自然是留不得的......”顿了下,生硬的转道:“累了就去休息吧,我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
魏宝亭不跟他兜圈子,直言道:“可是再如何说,那也是一群人命,你杀了他们,难道就不在乎世人是如何想你的?你如今到底是皇上了,不可以事事凭着性子来。”

她说完,并不怕他阴鸷的目光,只伸手揽住他的脖颈,凑过去,学着他方才的模样浅啄了他一下,“不杀行不行?”

他偏头,强硬道:“不行。”

魏宝亭不管他骇人的模样,只一下又一下闹他,谢之州又不可能将他从自己身上扯下去,只能不住的躲着她的亲吻,忽的哑声道:“连你也要反对我吗?”

男人眼圈通红,藏着痛,看的魏宝亭心里也跟着一疼,连忙伸手去揉他的耳尖,又去碰他的脸颊,直到一滴又一滴泪珠从他布满血丝的眼里流出,他才道:“朕要杀了他们,祭奠父皇与母后。”

“可这样不好,”她用手指去擦他眼角的泪,怎么也擦不干净,“你能重建新朝,对先皇与先皇后来说,已经很了不起了,他们知道了是要为你骄傲的。可你要是杀了那些人,传了出去别人都以为你嗜杀,你还怎么统治这个天下。”

她的声音轻轻的,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,双手环抱着他,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脊背,“天下不止靠你一个人,还有臣子和百姓,这个道理你肯定比我还懂。”

“可是.....我讨厌他们!”他是咬着牙说的,很孩子气的一句话,却藏尽了委屈。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,一下一下轻蹭着,可还不够,他紧了紧手,直到胸腔传来被挤压的感觉,他才满足。

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。”男人的胸膛温热,暖的她的心间都好似吹起小泡泡,他肯跟自己发泄就是好的,不然坏情绪憋久了,伤人又伤己,“那你自己好好想一想,讨厌一个人就该不顾后果的去报复吗?”

魏宝亭没有让他一直哭下去,哭一会儿发泄下情绪就够了,他压抑的太久了,以至于心里的恨意无处发泄无人诉说,只能用很粗暴的方式来解决。

可哭久了也不好,伤眼睛不说,这种悲伤的情绪会反噬的,还会使得他胡思乱想,应该要找些别的事情来做。

......可外面天都黑了,寝殿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,还有什么比运动一场更能分散注意力的吗?

当魏宝亭伸手扯下他的外袍时,男人眼里明显闪过惊慌、失措,甚至还有一丝惊喜。她偏头将烛火吹灭,一切就都不一样了。

噼里啪啦,重物一个接一个扫落在地。

守在殿外的宫人刚要推门进入,却一个接一个停下了脚步,继而皆被殿内传出的声音羞得红了脸,而后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处,眼睛都不敢往四处瞥。

......

第二天清晨,谢之州不用上早朝,他今日倒是睡得沉,只中间醒过来一次,将脱离他怀抱的女人重新揽好又睡过去了。

等魏宝亭睁眼的时候,就见男人乖巧的躺在自己的身边,因着帐幔的原因,将他脸上映上些红光,惹得魏宝亭端详了许久,刚想着起身,却发现腰间搭着一只手,就连腿也被紧夹着。

她无奈一笑,尽量放轻动作,却在抬头的瞬间头皮被猛的一扯,疼的她嘶了一声。

谢之州也醒了过来,倒不是被吵的,是被疼的,声音还带着迷蒙的沙哑,“怎么了?”

魏宝亭揉揉脑袋,低头去看,这才发现两个人的长发铺在枕头上,有两缕不知道何时,被系在了一起,她愤愤的瞪着男人,“你绑起头发来做什么?疼死我了。”

他眼神呆呆的,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,见着她凶巴巴的模样,下意识要反驳,大脑意识却清晰起来,脸色立马红了起来,轻咳了一声,转移话题,“还早呢,再睡一会儿吧。”

他喜欢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,两个人胸膛跳动的声音合在一起,悦耳的很。尤其是距离近到,呼吸都能打在对方的脸上。

魏宝亭不理他,挥开他要搭在腰上的手,只专心的去解头发,而后才坐起身来,伸手按着他的胸膛将他按回原处,见他眼睛还盯着自己不放,又将手盖上,“你听话,再睡一会儿,之前都没见你好好睡过觉,我又不累,起来收拾一会儿。”

她睡在内侧,刚要从他的身上爬过去,整个人被他一揽,跌在他的胸膛上,此时的谢之州像个小孩子一样,发出低低的笑声,就连胸膛都轻震了一下。

双眼里带着未退的朦胧与爱意。

难得见他露出这幅神情,卸了满身的伤痕,她开心极了,凑过去用乱糟糟的发去磨他的脸,甚至头发都进了他笑开的嘴里,两个人闹了好一会儿,他才松开手让她起身。

魏宝亭坐下一旁梳妆,并没有唤宫人进来,只自己挽着发,谢之州便拥着被褥躺在床榻上看她。

等她饿了,要出去用膳,才告诉了他一声,便去了外面。

阿茵将煮好的药汁端上来,“太医吩咐了,每日只需喝两次就好,要饭前喝。”

黑乎乎的药汁还冒着热气,她拿着银筷搅了一下,就看见有药渣顺着翻腾的药汁冒出来,她皱皱眉头。

阿茵还以为她是怕烫,便道:“已经放温了,可以喝了。”

魏宝亭端起碗来,刚要喝下去,却猛的被夺走,惊的她往后看,就见男人瞪大眼睛,脸色沉沉的。

.....她,她竟然喝这种东西?

谢之州身子一踉跄,手里拿着的药碗汤汁都洒在了手上,虽然是温的,可还是黏腻的难受,他却满脸苍白的盯着面前的女人,双唇蠕动了下。

他刚要开口,魏宝亭已经道:“我这几日去找太医瞧过了身子,要想调养好最好要喝药,今日正好是第一副,已经放温了,不烫的。”她伸手去接,“把药给我。”

谢之州愣了一瞬,脸颊瞬间红了起来,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,连忙讨好的坐到她的旁边,端着药碗往她嘴边送,还小声道:“碗有些烫,我给你端着。”

此前只要是他们两个单独相处,必定是不留宫人的,可现下是在用早膳,宫人都没来得及退出去,便将眼前这暮看了个清清楚楚。

......谁也想不到,令人畏惧的陛下在朝华公主面前会是这幅模样,以前只知道公主备受宠爱,可也不敢想象当今陛下伺候公主的模样。

然而,另她们更想象不到的一幕发生了。

魏宝亭喝了一口碗里的汤药,并没有咽下去,虽然含在嘴里苦的她难受,她凑到男人的唇边,将苦涩的药汁全部送了过去。

见他皱着眉头一脸呆愣的模样,笑出了声来,而后将药碗里的药汁一口喝了个干净。

“我们俩的身子都需要养,这样以后生出来的宝宝才会健康,总不能只我一个人喝药,你往后也要喝,”她顿了下,握着他的手,声音放柔了不少,“苦要一起担的呀。”

她说的是药,也不是。

谢之州的目光由先前的呆愣,一点一点漫上星光,撕破了暗沉的黑夜,只余下耀眼的星子。他张开手,将掌心的小手攥住,笑道:“好,一起担。”

......

往后几日,总有大臣瞧见谢之州莫名其妙的笑出声来,偶尔听见谁家生了孩子,还会祝贺几句,这在以前都是从来不可能的事情。

最让朝臣欢喜的,还是他终于松了口,不仅放过了朝堂中的臣子,就连后宫中被关押的前朝妃子也一并放了,只不过到底身份特殊,只寻了个由头将她们送去了城外的庙里,虽不如宫里富贵,但到底不受威胁了。

只不过前朝柳姓贵妃恨极了他,据说当时谢之州带兵闯进皇宫时,亲手砍下她亲弟弟的头颅送去了她的寝殿,后来实在是臭的受不了,又见贵妃蓬头垢面,这才将它处理了。

这恨却是埋在了贵妃的心里,她走的时候也没有让谢之州好过,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,将魏宝亭的身份抖了出去。

让谢之州头疼不已,连忙让人捂住了她的嘴,又借言说她已经疯了,这才解决了一桩闹事。

只不过因着贵妃的一席话,将他刻意压在心底不去拾起的恐慌又冒了出来。

这日下朝后,他并没有离开,只挥手让朝臣先退下去,他自己则坐在龙座上按压着胀痛的额心。

申原见状,小心上前问道:“陛下身子不舒服?”

谢之州摇摇头,反而问道:“如果有一件东西,本就不属于你,该如何抓住?”

申原愣住,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倒是听后方传来一声轻笑。

魏宝亭见他迟迟没有回来,便来寻他,又恰好听到他的问话,下意识的笑了出来。

......这人,与其说不相信她,不如说他对自己没有信心。他不相信的一直都是他自己,他觉得魏宝亭不会爱上糟糕的他。

可实际上,在魏宝亭的心里,他就是最好的小谢。

她走过去,打趣道:“说谁是东西呢?”

他连忙起身,边摇头,边将她的手握住,“你怎么来了,”顿了下,又道:“怪我没有早回去。”

申原瞧着他俩亲亲热热的模样,早就带着宫人退了出去。

没了人,谢之州牵着她的手,将她按在了龙座上,弯着腰去看她,眼里是爱意是惶恐,生怕她某一天会突然离开自己。

魏宝亭:“你不要害怕,咱们听太医的话,按时吃药,总会有小宝宝的,就算没有小宝宝,我也不会离开你的。”

她伸手想要摸摸他的头,谢之州立马跪在地上,将脑袋凑了过去,任她摸个够,就听她又道:“你总怕我会离开,可你都不知道,我之前的世界里,男孩子都不如你长得好看,也不如你对我好,我怎么舍得走?”

知道他不自信,便哄他。果然男人的眸子都亮了,叠着声问了好几句“真的吗”。

魏宝亭笑他,笑了一会儿却故意板起脸来,双手捏着他通红的耳尖往外扯,“你方才说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,可我人明明都是你的了,与你同吃同睡,是你连个名分都不给我。”

“......我看呀,分明是你不想要我!”

谢之州不顾耳尖痛意,连忙凑到她的脸庞,视线凝在她的脸上,急促道:“我早就差人选了日子,衣裳风冠都在赶制着,怕时间紧委屈了你,这才没告诉你,我要你......只想要你!”

......其实他也是有一点不敢说,怕她不想嫁给自己。

魏宝亭满意的笑了,将额头低下,与他的抵在一起,“那就好,我还以为你不想娶我呢,既然答应了要娶我,就不能反悔,往后也不能凶我,要听我的话。”

谢之州连连点头,又觉得这样不够,便挤到了龙座上,将她整个人抱起,坐在自己的腿上,肌肤紧贴带来的满足感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。

他先是抿住唇笑,后来想起她说怕自己不要她的话,原来殿下也会害怕啊,原来殿下心里也是喜欢自己的,她没有骗他。

这样想着,他整个胸腔都震动了起来。

华贵威严的朝堂之上,此时空无一人,只有漆金的龙座上叠坐着两人,龙头威猛十足、金光闪闪,旁边却穿出几声并不威严的笑意。

像是孩子般肆无忌惮的笑。

“殿下答应我,会一直留在这里吗?”

“自然,我不仅会留在这里,还会与你生好多小宝宝。”

“......嗯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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